【GJ】(续翻)RIDE Ch5

原文地址:4715324

作者:Crowette

译者:汤之搬运工(Ch1-Ch2)&我(Ch3-?)

授权:见Ch3

翻译存档地址:21333679

分级:Mature


Ch5 幸运儿/Lucky Ones

Notes:

       以防有人忘记,糖果是休葛·曼登在杰洛进她树屋的时候用来玩过家家的人偶。


译注:

    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新年快乐

 

       迪亚哥可能足够好心让他们再次搭车但是他的善意,如果能这么叫的话,在到达拉斯维加斯时就消耗殆尽了。当杰洛的旅伴从小睡中醒来,重新熟悉了周遭环境后,他们找到一家酒店,因为他们不知道要在这座汹涌不安的城市里困上多少天。这比他们常选的便宜旅馆好多了,主要原因是由于杰洛坚持要睡在“有维加斯品位的床”上。到底什么意思,只有他知道。由于这地方达到了标准,迪亚哥也订了一间房,只是在别的楼层。他放下两人,把行李扔给他们然后开出停车场,互相都没人在意彼此的去向。

       虽然乔尼才是那个睡了差不多一天的人,杰洛却出人意料地精神抖擞。他们一踏进装潢奢华的大厅他就单脚点地在色彩斑斓的大理石地砖上转了一圈,环顾所有的细节。乔尼死死抓住他的后背生怕被甩下去。一盏巨大的人造水晶吊灯壮观地悬在宽敞屋子的正中,在四周的墙壁和柱子上投下光影。整个大厅色调淡雅——基本都是素色,偶尔点缀几抹艳红和紫罗兰色——但是优雅地闪烁着。家具让他多看了两眼。行家一看就是劣质品,可能从当地某家仓库收的,但某人花了大手笔让它们看起来价值不菲。那条不错的红地毯上有一道古怪的划痕没有被补上。前台那位女士穿着一身穆斯林素色衣袍。杰洛开始搞清楚局势了。他想象中的富婆钻石婚戒其实只是无知少女用氧化锆立方体做的仿品,戒指主人还在故作忸怩,以为自己是好莱坞的宠儿。

       乔尼破天荒地主动办理入住,这就意味着杰洛能腾出时间四处看看。当然,他还得站在那举着乔尼,但除了前台给他们摆的那张纸以外其他哪里都没逃过他的眼睛。

       顺着巨大的入口走进去,便是一家叫做甜糖山的赌场,名字骄傲地写在风格复古的拱顶上。双开门朝里敞开,这样他就能看到每扇门上绘制的别具风格的黑桃和方片国王。两个小姑娘坐在地板上,一边聊天一边咯咯笑着,杰洛听不清具体内容。他没再留意,转而抬起眼睛。从前台能清晰地看到几台老虎机。它们摆成几列,每台都闪着五颜六色的光,发出滑稽可笑的机械声。瓷砖地向里延伸不远就被另一张红地毯截住了,那张和大厅里的很像。起初他感到很奇怪,因为没人进出赌场,但是杰洛希望这预示着里面的顶级服务。他也许不能算个赌徒但是来拉斯维加斯不往转盘和纸牌上扔点银子简直不可饶恕。

       他强行把目光从里面稀奇古怪的装饰上移开,然后发现那两个女孩站起身。她们直勾勾地盯着他和乔尼,眼神毫不掩饰。杰洛也看着她们,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其中一个姑娘别开眼睛然后转向他觉得可能是她的朋友嘟囔着什么,但是另一位仍死死维系着眼神接触。这小姑娘很可爱,一头黑色直发剪得短短的,还有一双大眼睛,虽然隔着老远杰洛看不出来是什么颜色。她穿着一身洋李子色的棉绒短裙,配上一双俗气的豹纹裤袜。她的朋友打扮和她类似,就是配色更浅。

       当那二位向他俩走来时,他听到乔尼办完了所有手续,对前台那位女士致谢。男孩叫了他的名字然后杰洛冲小姑娘们点点头,她们站在眼前时乔尼也注意到了。

       “你们好!亲爱的客人,欢迎来到我们的酒店。你们要住很久吗?请务必随意些,当成自己家就好。”穿着豹纹的女孩先说话了。她的眼睛,杰洛注意到,是一种古怪的棕褐色。

       “你们的酒店?”

       “差不多吧。”另一位轻笑着继续,“我叫糖果,这是休葛。我们的爸爸是酒店和赌场的主人。你们俩看起来很怪,但很时髦!你们从城外来吗?”

       “糖果!突然说这些很粗鲁!”

       “呃……”杰洛不知道他是感兴趣还是觉得有点瘆人,“对。从城外来。我们刚要去房间,所以。”

       他弯腰去提行李但其中一个女孩倒吸一口气,让他僵住了,猛地抬眼。乔尼同样被这声音吓得不轻然后抓紧了他的肩膀。那个更让杰洛好奇的姑娘看起来被他的举动冒犯到了。

       “噢!让糖果和我帮你们把行李拿上楼。你们房间是多少?”

       “没必要,我们自己来就行。对吗?”

       乔尼又捏了捏他的肩膀表示同意,这样只有杰洛才能明白他的意思。不管这些女孩是谁,她们都散发出令人不舒服的气息。她们看起来远远不到能当跑腿的年龄,并且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她们在门厅里的工作也不会很安全。而且,没有酒店员工会让打杂的人到处闲逛。他根本就不信她们说的关于老爸的故事,因为太奇怪了。缺了什么东西,杰洛也没计划着找出究竟为何。

       “对,我们没事。不过谢谢你们帮忙。”

       他拿起他们的行李然后离开了。酒店里面的装修并没有之前浮夸,但那奢华下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廉价感。他们前往指定楼层的短暂旅途中伴有无法忍受的电梯音乐和一些目光,当杰洛留意到它们时,他及时吓到他们不敢再发表意见。的确,他和乔尼看起来都格格不入但这都不关除了他们自己之外任何人的事。

       他们的房间看起来简直不太真实。相比来说,他们之前过夜的旅馆比一人高的衣柜也大不到哪去。杰洛进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着门口最远的墙。完全是玻璃做的,出于安全考虑做得很厚但极其透明如果你不知道你可能会以为房间里缺了一部分。屋里的温度和外面的冰冷形成鲜明对比。大雨仍然倾泻而下,没有一丝停止的迹象。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看雨让他忘了呼吸。城市的灯火在背景闪烁,如同遥远星系中恒星正在爆发。

       大厅的色调延伸进了房间。当他脱鞋后脚底踩在冰凉的山毛榉木地板上。所有家具都刷白漆,从床架到橱柜再到椅子。平滑的表面上和抽屉里嵌着白色大理石。两张床都很大,整洁地铺着白床单和黑色天鹅绒枕头。一张小咖啡桌放在一旁,上面摆着一个花瓶,里面是丁香花,从门口都能闻到浓郁的香味。如果把屋里那一堆木头都换成棕榈,这个屋子比起在拉斯维加斯中心更适合做热带海滩小屋,但两人都很欢迎这种氛围的转变。

       杰洛敬佩地吹了声口哨然后乔尼向其中一张床移动。他之前已经发现了这男孩对于被人抱着到处走的厌恶因此他推迟了他的室内参观直到他的同伴坐在了地上。他把他们的行李扔在同一张床上然后跳了上去,突如其来的动作差点把另一位给吓一跳。杰洛摘掉脖子上的护目镜。当他试图把这东西撸下来时由于鞭梢效应①它们缠住了他的头发,痛得他哆嗦了一下,抽了口气。

       “这就是你把头发留得比重金属乐迷还长的下场。”

       “至少我的很柔软光洁,以及漂亮,不像你藏在帽子下的那堆乱草。”

       “真无耻。“乔尼反驳道,脱掉鞋然后扔到屋子对面杰洛放鞋的地方。至少他没把它们砸到他脸上。“不过,你为啥留这么长?总会碍你的事。从来没剪过?”

       “在我一生中只剪过一次,还并非自愿。这差不多是二十四年的心血。”

       “哇哦。又软又滑又漂亮,还长得跟蜗牛一样慢。”

       乔尼的话引起了一连串理所当然的夸张轰动。杰洛抓紧了他的衬衫前心,睁大眼睛,嘴巴大张,如同目睹了一起高速公路上十辆车连环相撞事故。他气喘吁吁,仿佛忘记如何呼吸。他的另一只手抬起来,把脏兮兮打结的金发以一个夸张的动作从肩上甩开,以保护它们免受男孩言语的中伤。

       “我不会再忍受你如此露骨的虐待了,乔尼!我要走了!”

       他绕过床走向他们的行李然后掏出一套换洗衣服,乔尼盯着他,抬起一边眉毛,满心疑惑却欲言又止。杰洛迅速脱掉他的旅行装然后穿上了牛仔裤和背心,这让他显得与周围环境更加不搭调。他再次把两人的东西分开,把所有乔尼的都放在他床上。那挂包塞在他自己的下面,他把马克杯放在床头柜上,挨着一个小小的老式台灯,他的泰迪熊摆在枕头上面,然后他的手机随便扔在床单上。

       “你他妈几个意思?”乔尼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方法来表达他的想法。

       “我要下楼去赌场。你要跟着来吗?”

       “……操,哥们,别这么吓我。”对方顿了片刻,好奇地叹了口气,“我以为你要把我扔在这还是怎样。别再这么做了。”

       “哇哦,你真的觉得我是这种大混蛋?”

       这有点伤人。本不应该,但确实疼,杰洛不知道他是否喜欢这份突兀地被捅了心口一刀的感觉。乔尼确实有资格认为他会这么做,真的,因为这男孩这么久都没重新习惯人类的善意,但是理性思考在如此强烈的感性冲击面前分崩离析。他没那么不舒服了,因为他难过地意识到乔尼仍然带着些根深蒂固的感情包袱。杰洛露出了一个不怎么令人信服的微笑,来冲淡一些他通过真心的,伪善的反驳所造成的伤害。乔尼揉了揉脖子后面,手指滑到了一边肩膀。当他无意识地拉扯着布料时杰洛留意到一个他以前没发现的小小印记。那是个形状精致的粉色东西,乔尼的手指正停在上面,挡住了全部图案。多么奇怪。杰洛没觉得对方是个会纹身的人,无论是多么小的纹身。这成功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让他暂时忘了自己说了什么。

       “不是,我——……听着,不是那个——”

       “别担心,乔尼。我在开玩笑。”他在说谎,当然了,然后拍了拍他同伴的脑袋,“你要过来吗?”

       “什么,赌博吗?不了,我还是待在这儿吧。”

       “你不需要赌博。坐在后面,喝点鸡尾酒或者随便什么。”

       “行,首先,我还不能合法饮酒。未成年,记得吗?”

       “啥?不,你不是都十九——好吧。好吧。我忘了美国在酒精上有这种傻屌限制。就我看来,一个意大利男孩生来就一手握着一杯咖啡,另一手握着一杯红酒,然后看看我们现在长得多好!你们国家真的需要跟专业的取取经。”

       “不管我有多同意你,相信我,我真的同意,但这近期不太可能发生。但是给我带点什么,如果可以?“他挤了挤眼睛,杰洛都没发现自己在笑,”其次,我也不能合法赌博。即使我可以,我会因为坐在那看你输光所有钱感到无聊所以我宁愿待在这儿看电视或者打个盹。“

       “如果你再睡你整晚都得失眠了。在我走之后努力保持清醒好吗?“

       乔尼翻了个白眼。杰洛把针织帽从他脑袋上摘掉,这让对方虚弱地剐了他一眼,但那男孩没有伸手去抢他的帽子。这让欺负他没那么有意思了,因为杰洛以为对方会做出更多反抗,例如类似于针尖镇的浴室大战或者在迪亚哥车后座的玩闹。

       杰洛拿起钱包然后让乔尼看电视荧幕上现在恰好放着的不管是什么玩意。他也把手机留下了以防对方想要继续玩游戏,但他再三叮嘱要记得充电这样他们明天上路时手机电是满的。

       在他等电梯时,他意识到自己走路时少了另一位在他身上的重量或是耳旁的声音开始变得奇怪起来。他们只认识不到一个星期但是出于乔尼依赖他人才能行动的不幸需求这意味着这男孩已经化作了他身体的一小部分。独处感觉成为了一种全新的壮观场面,虽然这缺乏任何少年人会体会到的激情,例如,当他们第一次独自面对这个世界时。如果一定要说,那就是好像是缺了什么重要东西。杰洛把拇指插进牛仔裤的皮带环里,不耐烦地点着一只脚。这份感觉如同一阵浓雾笼罩在他身上,让他皮肤刺痒而不舒服。这是不同寻常的焦虑,并没有因为电梯的到来而消散。

       沉重的金属门打开,先前的两个女孩抬头盯着他,如同杰洛一样对这意外的相遇而惊讶。其中一个,那个穿深紫色的杰洛想不起名字的,托着一个小银盘,带着装饰繁复的把手和很多甜点。

       “你好,亲爱的客人。你要走吗?“她的声音就像她举的东西一样甜。

       “对,要去你们赌场转转。我别挡你们道了。“

       他走进来等着姑娘们出去,但是在迟疑片刻和交换眼神后只有端着盘子的出去了。另一位靠着电梯后面的墙然后笑了,并没有挪窝的意思。杰洛认为该他来按下楼的按钮。门发出轻快的叮一声关上了,他们开始下降。

       “所以,“她开口。他早该料到这个展开,”你目前的体验如何,先生?很不错,对吗?“

       “我们才刚来。“

       “然后你已经要下楼去赌场了。差不多每个来这里的人都要这么做。达比家族的生意很忙,即使在维加斯也是如此。甜糖山总是充满着人和钱。他们用那个给休葛起了明,你知道,就是在他们收养她之后起名叫甜糖。因为我来得比较晚,他们给我起了另一个赌场的名字但是那个在里诺所以没这么酷。哦,但是那里有更多老虎机所以还不错。我觉得特伦斯现在就在那,处理生意上的事情。不过我们在这里有更多牌桌因为大达比很喜欢玩牌。他真的很擅长。我从来没见他输过。“

       “你应该告诉我这些东西吗?“

       “为什么不?这也不像是什么秘密。你应该跟丹尼尔见一见,他正在楼下用二十一点让人们输到哭爹喊娘。“

       “我会考虑的。“

       糖果在他身边用脚跟蹦蹦跳跳但是没有说话。杰洛利用这个机会来考虑他到底从现在开始要做什么。这一连串想法在他脑海中反复出现,每次他都将其压下,因为害怕对方会看出他的不安。他不能冒险让乔尼跟着他进行长途旅行,即使他希望这样。乔尼的陪伴是他二十四年来所经历的所有中无与伦比的体验但是这使事情错综复杂到了一种荒唐的地步。在逻辑领域他无法阻止理性占上风,因为只有这么做才能保证他的计划不受干涉。他离开那不勒斯并非毫无目的。他环游世界并非毫无目的。杰洛在意识到他深深皱眉的瞬间放松了表情。他在糊弄谁呢?他爸从小就教育他要成为一个理智而无情的人,但他没带着他爸的教导一路来到拉斯维加斯。这便是每一位齐贝林家族的男孩在他们令人痛苦的短暂生涯中某一刻能体会到的反抗,燎原的火焰。西撒的差不多要熄灭了。另一方面,他仍在死命抓着余烬不放,唯恐一旦放手他就会变成那种人。这个念头让杰洛几乎昏倒。在成长中他总想着大人会是什么样,如同孩子总喜欢故作老成,但是现实认为有必要给他天真的想法浇上一盆冷水。

       乔尼跟着他不会有任何好处,他试图提醒自己,他也一样。他在注定命运前的拖延时间也许会让他失掉甩开多余包袱以及继续他先前决心的机会。杰洛因这个想法而表情扭曲然后立刻开始斥责自己。把乔尼看做多余包袱这个念头让他痛恨到无以复加。这使他想起了那些卑鄙,恶心的小人,冲街上的姑娘吹口哨,还宣称那些都是他们的女人,如果有人拒绝他们的求爱,那就是她们不够好。即便直达肯塔基从一开始就是更好的选择,或者甚至根本不要接受乔尼的请求,杰洛都拒绝承认这一点。他想要在美国旅行,走少有人走的路。他想要乔尼跟他一起因为他跟其他单身男人比起来有点太过孤单。人类本该是社交动物,或是其他什么心理学上的狗屁名词。

       然而这事本身带来了更多问题:他想要在旅途中留住乔尼。

       “你还好吗,先生?”糖果在他身边说。

       “还好,只是在想事。”

       “想楼上的男孩?”

       “……对。”他就这么明显让她一眼就看出来了?杰洛没试图掩饰他的惊讶,“你怎么猜到的?”

       “没那么难。你们俩看起来真的很亲密,就好像你俩认识了很久。哦,哦,让我再猜猜!青梅竹马,对吗?我敢打赌就是这样!如果你问休葛她肯定会说,‘噢不是,糖果,你错了,他们肯定是恋人’但是我知道她错了因为她从来猜不对这种事。几乎没猜对过。但是她要是猜对了就很招人烦,因为她不会骑脸炫耀,只会站在那,笑得好像是在嘲笑我,就因为她碰巧猜这么准!”

       事后看来,这些姑娘并不难懂或者瘆人。她们只是单纯的很怪。杰洛至少知道怎么应付怪人,考虑到家族事业曾让他遇到过很多这类角色。

       “我们都不是。我们在这周开始才认识。”

       糖果看上去就好像无意中知道了政府机密或是窥破了沉没之城亚特兰蒂斯的真相。或者更糟。她的身体立刻挺直了,跟个卡通角色一头撞上门或者扫帚差不多,然后她睁大眼睛盯着杰洛,好像她不敢相信那些话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

       “真的?“

       “对,真的。“

       谢天谢地,电梯门在到达一楼时叮的一声开了,杰洛在门开到足以让他钻出去时就冲了出来。糖果跟着他,没有紧赶慢赶但是下定决心不能放过他,即使他们已经进入了那家据说很高档的赌场。

       “你要跟着我吗?“

       “要。“她厚颜无耻地说,”我觉得你真的很酷,我想看看你要干什么!我们这里不再有多少有趣的人了。大部分是商人和有钱人,这很不错因为我可以让他们给我买糖和洋装,但这毕竟是常事所以不管什么时候有很酷的家伙来我都喜欢跟着他们到处逛。“

       “你总是这么傻乎乎地把自己心里想的说出来?“

       “嗯!休葛不喜欢我撒谎所以我不怎么做了。她告诉我要表现得像个得体女人,因为这是她妈妈以前告诉她的,然后说我不该占男人便宜或者一直假装哭。我不太同意,但是她是在为我着想所以我不想让她伤心,而且,如果我说谎了她之后问起来,她能知道我是不是在说实话。她真的很擅长辨别人们是不是在说谎,就像丹尼尔擅长玩牌一样。他不跟休葛玩牌因为她能看穿他耍的花样即使她的眼神真的不太好。要知道,她跟蝙蝠一样瞎!除非东西摆在她面前否则就看不见。我们不在酒店或者赌场的话我就得陪着她走,因为否则她就会一直撞上东西。但是在这她知道她的行进路线因为——“

       “哦我的妈呀,你的暂停键在哪?“

       一个人类是如何做到一刻不停地说这么久让他震惊。如果她的声音再高个八度变得更刺耳杰洛不确定他是否能在没头没脑的大量信息狂轰滥炸下活下来。她真的在这么大地方没别的更好的事情可做了?

       “人类没有暂停键,真傻,我们不是人偶!”她大笑起来,抓住杰洛手腕,“来吧,我给你看你在哪张桌子能真的赢到钱,因为我喜欢你。这里大部分牌师都是出千高手,所以他们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坑你,等你反应过来你已经没了两千刀了。至少这就是这里的日常。”

       “明知道有这么多猫腻为什么这里还能开门营业?”

       “我从来没说过这被人知道,或者他们被抓到过。毕竟,他们都经过高人的指点。”

       高人,杰洛怀疑,就是赌场主人。这就是大多数腐败组织经营遵循的方法和模式:最强的一般都会变成老大,因为他们知道如何动作最快,牺牲最少爬到顶点。有些凭借力量,有些凭借狡猾手腕。他回想起糖果最初提议他跟那位高人切磋一番。这女孩肯定从她一开始无聊的喋喋不休到了她换话题的途中改了主意

       “你为什么要帮我?你比起客人你不该向着牌师?”

       “哦,当开始真正赌博时休葛和我并不参与。我们只会在吧台然后喝奶昔或者到处溜达。休葛不喜欢看人们因为欺诈而输掉钱。有一次她不小心告诉我们经过的某人他不该下注在黑色然后达比就骂了她。他们的性格真的很不合拍,这两个人!”

       “嗯,我开始懂了。”

       他把一些钞票换成筹码然后让自己被那女孩拖着路过一些忙着干自己事的客人和员工。桌子已经差不多坐满了,人们在边享乐,边喝酒,边输钱。糖果把他带到一张轮盘桌旁边然后问他是否想喝点什么。杰洛要了两瓶红酒,发现他至少付得起这些钱。而且,他也该给乔尼带一瓶上去,所以也许现在买以免之后不小心忘了。这张桌子看起来挺标准。这是美式风格意味着转盘上有两个零而不是一个,给东家更大的优势。也有弯曲的卡槽,这就意味着球会颠簸更少但是也会更容易在数字间运动,而不是在下落时就掉在一个坑里。即使看似优势很大的台桌也对玩家不利。杰洛不得不承认,经营这地方的龌龊混蛋商业头脑还不赖。他们严防死守,很难抓住真正机会。

       几轮过去杰洛决定加入。他冲牌师挤了挤眼然后将一把适当数量的筹码押在红色上,还有几个给了喜欢的数字,并不想从一开始就这么疯狂。赌博就像饮酒:你从一阵让人放松的愉悦中渐入佳境,跟着是偶尔一阵肾上腺素的狂涌以及糟糕的主意,有时会有一些惊喜,你第二天早上几乎会全然忘记。糖果带着酒回来,一瓶放在她脚边另一瓶递给杰洛。他再次派她去取足够数量的玻璃杯以让在场所有人都能分到一杯,除了牌师,后者礼貌地拒绝了在工作场合饮酒。两瓶酒都是盖比阿诺,一种基安蒂干红品牌,杰洛从来没试过,但是回想起西撒在家族地窖里偷藏过一小瓶,以免被他拒绝饮酒的父亲发现。他启开软木塞,闻到一股强烈的越橘味混着其他几种红色水果。当糖果回来时玻璃杯在她手中叮当相碰。小姑娘分发了它们,在杰洛的要求下给每位都大方地倒了一些新开的红酒。

       “发生什么好事了?“另一个人喊道,冲杰洛举杯。其他人也跟着一起。“你是结婚了还是怎么?”

       “没。只是有钱了。”

       牌师面露微笑宣布不能再加注了。小小的象牙白球逆时针从一个数字滚到另一个,经过一个红色方块接着是一个黑色,再回到红色,就这么继续下去,逐渐放慢速度,最终停在一格。

       “十六。”牌师宣布道,然后把她的洋娃娃放在了杰洛的筹码上。

       之前给杰洛祝酒的人放声大笑,然后拍了拍他的后背庆祝他的好运。杰洛微笑着回以感谢。只这一次,幸运与他的成功无关。

       根本不存在完全公平的轮盘赌,杰洛花了足够多的时间观察整个赌局的变量,然后决定是时候该下注了。轮盘,小球,它们看似有序而没有被动过手脚。台桌没有能够偏向某一侧的不平衡,机器也没有明显的倾泻。剩下的便都指向了牌师,起初他还怀疑糖果在骗他,把他引到一个陷阱,但是他的第一个结果让他放弃了这个念头。牌师没有欺诈,她的偏向也是无意识的。她把球放置在轨道上的方式以及它最初停留的数字并非她有意所为。杰洛扔给她一枚筹码作为优质服务的提早小费。那女人笑着,礼貌地鞠了一躬,然后继续开始赌局。

       随着时间过去,每个在台桌上的人都开始怀疑杰洛在耍诈。他的胜率远远超过身边的人,虽然他们很感激免费红酒,却依然调侃他是不是藏着什么机密。牌师同样开始担忧这份可能。她用眼神向糖果示意,后者给了个明显的没问题手势,然后指向杰洛。这女孩的担保确实是雪中送炭,但还不够。杰洛吸引了牌师的注意,他开始从各种方面解释自己不可能作弊:他的手永远摆在明面上,他只在转盘开始时下注,当其他人赌博时他在喝酒,从来没碰过任何不该碰的东西。

       就像21点的记牌一样,他采用精湛技术而不是廉价把戏来积累胜利成果。虽然可能有点潜在的不道德,却并非违法,即使很多人仍然错误地坚信就是这样。他依靠着他技术的不可靠性来掩饰其本来的存在,因为不像记牌术,无论他预测球即将落在哪里预测得有多准,总有那东西又往前滑哪怕只有一格的可能性。

       杰洛清楚赌场对于常胜将军的限制和风险在哪里。很多赌场仰仗着少数几位技术高超的选手作为摇钱树因为这能给他们的生意一份好名声。结果已经开始显现。桌上其他人赶忙把筹码下在杰洛下注的地方,希望能沾一点他不同寻常的好运。中选数字一被牌师宣布,他周围小小的人群里就爆发出响亮的呻吟。某一刻一个玻璃杯掉了下去,绊倒了一个正在兴头上的醉汉。游戏暂时中止,这人被送了出去,其他人在杰洛耳边低声请求他传授两手方法。

       “没有‘方法’。”他重申道,“我没有使诈,幸运女神正在庇佑我。也不是我没输过。就那,一没猜准就飞了五百块。你们太夸张了。”

       随着每张有点面熟的脸从桌子边轮流离开,一张新的就来占据了它的位置。先前由酒精引发的劲头开始让血液上涌但直到这时杰洛才意识到有点不对。他迅速扫了一眼人群。超过一半在开局时围在他旁边欢欣雀跃下注的人换成了一些清醒的脸孔,下注很少,也不怎么说话。这些人都穿着同样款式的短毛领深绿衬衣,配浅紫色高领毛衣。如果这是制服,杰洛看不出来他们隶属于哪个组织。这些人肯定是一伙的,不仅是因为他们相似的衣服还因为他们的脸。这份类似非常明显——不,令人不安。他们的胡子不一样,但除了这一个区别,就是相同的骨架,相同的冰冷眼睛,以及一连串相同的冲杰洛投来的短暂目光。

       他决定坐下来再来几轮看看会发生什么。杰洛用手指转着一枚筹码来让自己有事可做。他的眼睛比起台桌更多停留在人群上,然后很快意识到还有一些同样的怪人正在接近。当所有人都被清场,最终人数是十一个这些人和一个他,困在中间如同动作电影里的主人公身陷龙潭虎穴。

       “糖果。”

       他把女孩叫过来,她兴高采烈地过来准备再给他倒一杯。第一瓶酒已经快干了。她看起来就好像根本没有“担心”一词的概念,哼着一首他知道的曲子,然后挂着明快的微笑抬头看着那些人,问他们要不要喝一杯,后者无视了。

       “我该担心我的人身安全吗?”杰洛回以微笑。现在已经没必要装模作样了。

       “不,还不用。你做得真的很棒!我们一般没有这么幸运的人。我知道你没有出千,不是因为我能看出来而是因为如果你出了你现在已经被轰出去了。我很高兴我下来跟着你而不是跟休葛上楼。事实上,我高兴的是她上楼了而不是陪我下楼!如果休葛在这你可能会有甚至更多麻烦因为即使她并不掺和其他人的赌博丹尼尔依然不喜欢她在桌子边到处溜达还有……”

       当糖果没完没了地唠叨废话时,杰洛留意到她的用词:还不用以及甚至更多。暗示已经不言而喻。这些男人的存在比之前更加阴森,仿佛积雨云正在头顶聚集。当牌师叫他——毕竟也没其他人赌了,杰洛也是唯一一个之前一直在台桌前的人——他虚弱地笑了一下然后把一小堆筹码随便赌了一个数,他准备下一轮继续输。

       十一张诡异的脸转过去看向正在接近台桌的什么东西。糖果也这么做了,虽然晚了一步,接着是牌师。杰洛有样学样。他听到一个男人的脚步声正直线从他身后接近。每一下昂首阔步都昭示着自信,得意地碾得红地毯嘎吱作响。这脚步声如此四平八稳,自鸣得意,让他厌恶地想着如此肮脏的人也能经营这样一个巨大的造钱机器。

       毕竟,还能有谁只靠自己的存在就能引起这么多注意?这片土地的法律并不被总统,国王或者皇帝决定——谁最有钱,谁就是老大。这就是社会的规矩。

       “晚上好,尊敬的客人。你在甜糖山过得还好吗?”

       终于,他转过身来。杰洛面前站着个平均水准身高的男人,端着肩膀,穿了一身昂贵布料,和酒店大堂一个色系。这是种多么自负的行为,用自己的形象给整个酒店定下基调?他拒绝去想是否有其他可能。杰洛瞬间就明白他就凭这一条理由就能讨厌这个男人。他的鬓角染上了岁月的痕迹,胡须却没有,这让他感到奇怪。在赌场灯光角度下他棕色的眼睛渐变成一种极深的暗红色。这男人浑身上下都在尖叫着他是个骗子。

       “我叫达比(D'Arby)。D‘有一个撇号。我是这间你所处的豪华赌场的主人,也拥有旁边的酒店。”

       “你好,丹尼尔。”糖果深鞠一躬,露出微笑。

       “你好,亲爱的。去找你姐姐然后告诉她别再跟客人浪费时间了,你们俩应该一起玩。“

       “好吧。“她转向意大利人,”再见,祝你好运。请享受接下来的时间,我希望能尽快与你再次见面。“

       当糖果离开视线,杰洛确实感受到了走投无路。这女孩在这种情况下不能算是个同盟但她至少提供了一种古怪的,可能会派上用场的精神支持,以及在他心底其实不想听的关于达比的小道消息。失去了这个微弱优势,杰洛咧嘴一笑,靠在轮盘桌上。那么,该一个人对抗全世界了。他忍不住想让达比去叫增援。赌场主人会需要的。

       “你这儿有可爱的小姑娘。真的很甜,就像她们的名字含义一样,但是这两个也是惹祸精。如果我是你,我不会信任这么聪明的孩子。“

       “你的担忧我记下了,但这没有必要。“达比走向桌子然后示意牌师继续她的工作。她没有多问,即使现在没有人在赌,”正是因为聪明才让她们很容易照顾,因为她们不会惹麻烦。我根本不用费事去养她们。“

       “然后这就是在你的世界里合适的教育方式,嗯?”

       达比攥拳时皮手套发出的咯吱声让杰洛无比自信。他们仿佛斗兽场里的两条恶犬一样瞪着对方,仅凭目光或者在这紧张局势里还不由自主露出的迹象来判断彼此局势。在文明世界,那么多人都对旁人的灾难兆头翘首以待,那么多镜头都在不停地吸血以喂饱过多欲求不满的人,出手最好的方法便是利用唇枪舌剑以及阴谋诡计。即使如此,杰洛依然感觉一场血战不可避免。

       “但是你来这不是为了聊教育方式的,对吗,Signor(意语:先生)达比?你来的目的是想看看到底是哪个天杀的正他妈在你的赌场大捞特捞。”

       “……的确。糖果可能已经告诉你了,毕竟她说话不怎么走心,我们很长时间没有这么成功的人了。我来是为了确保没有暗箱操作,并且或许可能邀请你来一场友好的对决,如果你能如此好心地迁就我。”

       果然。达比的意图显而易见。他根本没想掩饰自己的恶意。靠,杰洛确信如果他直接问对方也会跟他直说。这以一种古怪扭曲的方式让人感到敬佩,因为这意味着达比不仅对他作为赌徒的能力自信,还对他各种手段达成的结果感到自信,杰洛知道他正注视着尖利鱼钩上挂着的诱饵。

       即便是最聪明的鱼也会上钩,因为好奇心在此时占了上风。

       “我不认为这会是个问题。请坐,让我们喝点酒来庆祝我的胜利。但是你能否把你的人叫走?他们开始让我不舒服了。”

       “什么让你觉得他们是我的人?”

       “直觉,如果你想这么叫的话。刚巧猜中了。这都无所谓,我知道他们在你手底下干活否则他们就不会这么瞪着我好像是我偷走了他们的午餐费。”

       “你大概已经偷了,亲爱的先生。”

       达比唐突的笑让他的皮肤痉挛。在杰洛看来,这样的人就是社会渣滓,他已经见过太多对方这种人,很难再对其产生一丝同情。他们毫无悔意地夺走一切因为他们傲慢到一种让人恶心的程度。至少职业杀手在冷血地射杀你之前能让你死得明白。达比毁了多少人,他思考着。到三位数了吗?四位数?杰洛不会天真地以为这商人的钱财仅仅来源于轮盘赌。如果可能,他应该选择对方过来减少自己赌场损失时起身离开,但他担心如果达比不想放他走他是否能全身而退。至少玩两盘输点钱意味着他能花钱买个平安然后仍然能给他和乔尼剩下一些。

       那十一个男人没有离去,而是掏出了一把筹码在赌桌前开始下注。他早该知道如果他就是想赢钱不会这么简单。他们在这就像路障一样。达比玩数字游戏的方式不止一种。他也摆了一叠很高价值的筹码,仿佛在引诱杰洛也加注。这种聪明伎俩可能会让虹鳉鱼上钩,但不会对在不同地方反复看到相同场景的人管用。杰洛没想再赢钱,只要达比没发现,他就可以毫发无损地从鱼钩边溜走。

       游戏开始得很慢,因为他们都知道规则是什么,但是很快就在速度和精确的博弈中加速。对手的存在让杰洛甚至很难假装他正试图获胜因为他们在他有机会之前已经押中了可能性最大的数字。那赌徒不会再让他乘虚而入了。

       “你很忙,是吗,达比?急着走?”

       “这是什么意思?”

       杰洛没回答,而是轻笑一声,扔了一把筹码赌黑色,夸张地表现出对于自己决策的自信,这把绝对会赢。当数字显示为七时他垮下肩膀,假装沮丧地喝干最后一口红酒。

       “不幸的数字七,当然了。”他给了达比一个失望的眼神,就好像结果完全是他的错,“你怎么讲?不幸,还是酒精?还是什么别的?”

       “谁知道。有太多东西会影响赌局,不是吗?”

       “对。“

       然后达比掌握了绝大部分。杰洛已经厌倦了他们的余兴表演。因为那些人一直在动来动去和换姿势,他们经常挡住他看向轮盘的视线或者做一些小动作来让他分心错过球最后的着落点。没必要再演下去了;他做的已经足以掩盖自己的痕迹了。杰洛给那女人又扔了一枚筹码然后从座位上起身,用力把身后的人推开。他向牌师示意给他算一下总共赢的钱然后开始在地板上找给乔尼带的酒。

       “这就要走吗,亲爱的客人?我实在不能允许。我们已经玩得这么痛快,你必须再陪我打一局牌。”

       “不,我不玩了。”杰洛几乎打断了他。“我的女神已经离开了我,所以我也该离开了。而且,还有人在等着这瓶好酒,我不想让TA等。”

       “噢,但是我坚持。你的同伴肯定不介意你来迟片刻,如果这样能让你带更多钱回去。”

       “哈。你根本不知道他能变成个多么难搞的小混蛋。”

       杰洛举着筹码,夹着酒瓶,漠然地对赌场主告别,假装承诺如果他的同伴睡着他就会过会儿回来。他在僵尸般的人群里开辟出一条道路然后,一离开视线范围,就冲向赌场入口迅速用筹码交换了纸币。杰洛忙着逃离达比的陷阱,都没意识到自己赢了多么惊人数量的一堆钱。看着那些摆在他面前,让他手心出汗,嘴角牵起一个微笑。怪不得他们会怀疑。

       身后有脚步声在快速接近,杰洛把钱装进口袋然后直奔电梯,谢天谢地它已经停在一楼,里面没人。他按下他们房间楼层的按钮然后在别人进门之前把门关上,长出一口气。

       直到这时,他才突然想起来乔尼以为他会输。他一开始没介意这份怀疑,但是现在杰洛意识到这是个打脸的绝妙时机。那不勒斯人在把酒瓶放下以防不小心摔碎它之后雀跃地给自己鼓起掌来。他的表情将是无价之宝。杰洛当然知道如何精心策划以让乔尼无话可说。他已经能想象出来;想象那对湛蓝的眼睛挑起来看他如同在迪亚哥车的后座那样,以及它们怎样一开始困惑地闪烁,接着恍然大悟,最终欢腾起来。这是乔尼最让他印象深刻的地方因为没有这些迷人的星辰他们可能永远不会交谈。杰洛克制自己不去渴求更多因为他知道这将永无止境。他至少试了,接着不出意外地屈服于自己的欲望。

       这能让这男孩笑一次吗?就一次?虽然金钱对于富家子弟意义不大,但乔尼却不幸经历了自身名声的没落。他怀疑那美国人是否会在乎让自己的表情因看到钱财而有多大变化,因为他毕竟看起来不像爱财的类型,但是他甘愿如此鲁莽行事只要这能有一丝取得成果的可能。他迷失在那百转千回的思绪中笑了起来,然后意识到他正在痴人说梦。男人能用钱买来性,药,和命。买不来笑。

       电梯门打开但是他没有动,仿佛被钉在了钢铁牢笼的后壁。在他们停止上升时他脚边的酒也不再乒乓作响。没人在走廊里看到杰洛试图抹掉的可怜笑容。这么小的事情让他如此受挫这个事实很让人担忧,说实话也完全让人惊慌。杰洛努力不去多想。他责备自己的好奇心,就像他在这种情况下总会做的那样。这在大多数情况下都会给他带来麻烦并且他知道如果需要该如何摆脱。乔尼不会变成麻烦,他断定道。他捡起酒瓶然后向他们房间的方向迈出了第一步,他希望在他能实施他的绝佳计划之前这男孩不要睡着。杰洛试图全心全意关注这件事。当他的思想溜号他就会把它们赶回正轨。

       照这个架势,到达肯塔基之前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①whiplash effect:搜了一下感觉意思都不对,我的理解是大概跟耳机线容易缠在一起的原理差不多……




评论(12)
热度(168)
  1. 共4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墨汁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