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茸米】别了,香皂小姐(上)

又名lo主六月前的最后狂欢

大家情人节快乐,这玩意不算贺文,只不过刚巧今天写完。学园paro,作者有病,ooc,没有逻辑,内有狗血桥段出没

没错,我就是想写一个小时候长发及腰美成小美妞的茸,颗颗

其实下篇我写完了,但是有肉,得等我能摸到电脑再发





  你从未想过要翩然离去,然而又满心渴望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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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春期的小鬼大抵都有以下两个特点:一是中二,二是多愁善感。米斯达在多年以后回忆起这段时光时,自认为自己两个都不是,又都沾点边。是时他刚脱离了拖着鼻涕满街疯跑的时光,认知水平随着身体一起懵懂的成长,许多模模糊糊不成型的念头一旦在那时确定下来就会根深蒂固,想忘都忘不了。例如他虽然没像班上其他人一样疯狂迷恋魔法阵和塔罗牌占卜,但却形成了对4的封建迷信思想,原因只在于有个朋友被自家养的第四只猫抓瞎了眼睛。自从他识破了这个数字的丑恶嘴脸以后,遇上的倒霉事都或多或少能跟它扯上关系,于是直到今天,他都对其闭口不谈,忌讳莫深。

  “那是心理暗示。”当米斯达对把蛋糕切成四块表示抗议时,福葛告诉他说,就是因为你潜意识认为4是不吉利的,所以每当发生不好的事你都会下意识的寻找它和4之间的联系,简单来说,你只是单纯的把4当成替罪羊了。说完他冷笑一声,老气横秋的挥了挥叉子,直指米斯达的鼻子,“都什么年代了,还不信科学,吃我唯物主义波纹疾走啦!”

  当时不仅流行画魔法阵喊咒语,班上还在玩一种格斗游戏,分为替身和波纹两个派系(听说很久以前还有不做人派、究极生物派等分支,但由于后继无人也渐渐衰落,不成气候了),米斯达对这个游戏倒是颇为热衷,并给自己的替身起了个十分帅气的称号“性感手枪”,凭借不俗的能力设定在班上也算是少有对手。

  “太迟了,我已经看穿了你的攻击,”他单方面的宣布道,“现在你已经被我爆头了。”

  福葛张嘴刚要反驳,被忽视已久的纳兰迦拍案而起:“史密斯飞船,给我干掉他们啊啊啊啊啊啊——”

  几分钟后战争从口角上升到了动手,纳兰迦嘴上说不过,恼羞成怒的抄起一边的托盘,米斯达还没来及心疼一口没动的蛋糕,福葛脸上就开了花,刘海裹着巧克力可怜兮兮的垂成一绺,看上去颇像几个月前米斯达第一次见他的模样。那时候他正蹲在自家后街的河沟里和稀泥,抬头看见桥上纳兰迦冲他灿烂的笑,身后跟着一个不认识的小屁孩,衣冠楚楚人模狗样,一副用鼻孔看人的态度莫名的让他不爽。于是还没等纳兰迦介绍,他就热情的把手上刚和好的泥巴对准那小子的脸招呼过去。

  “哎对对,我第一次见这小子也这么干来着!”纳兰迦兴高采烈的从桥头翻下来,二话不说抡圆了胳膊就往桥上甩泥巴。米斯达正纳闷他跟谁是一拨,就被随后跳下来的那小子狠狠掐住了脖子,眼前一黑,想都不想回手给了一拳。

  三个人在铺满淤泥的河床上折腾了小半天才气喘吁吁的分开,倒在一旁各自检查伤势。米斯达揉着胳膊上的牙印,疼的直抽气,忍不住破口大骂:“纳兰迦你个傻逼到底哪拨的?怎么跟条疯狗似的见人就咬?”

  纳兰迦躺在地上仰面朝天,瞪着眼睛脸红脖子粗,估计是打急眼之后就敌我不分了,米斯达懒得等他把气喘匀,站起来溜达到那小子边上。后者头发乱得跟鸡窝似的,左眼还被打成了乌眼青,衣服粘满了泥巴皱成了一团,顿时让米斯达觉得他比先前顺眼了不是一星半点。

  “盖多·米斯达。”

  潘纳科达·福葛翻了个白眼,拉着他的手从地上爬起来,泄愤般的往地上吐了一口:“你们见面都这样?一句话不说就上来打?”

  “不打不相识嘛。”

  福葛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走过去把半死不活的纳兰迦像拖死狗一样拖到太阳底下暴晒,米斯达笑嘻嘻的凑过去把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没有被甩开。

  男人的友情靠打架——这条在青春期总结出的真理在米斯达日后的生活里得到了长足的检验,无论是打完架成为了朋友,还是成为朋友之后再打架,似乎打架总是一个建立和巩固友情的最好途径。唯一的例外出现在他大三那年,他所念的J大是全意大利条件最艰苦的大学,艰苦到男生宿舍里不仅没空调,还没独卫,想洗个澡只能在学校里唯一一个公共澡堂门口排一条散发着臭烘烘汗味的队。排半个小时,进去只让洗7分钟,往往连裤衩都没来及穿就被凶神恶煞的管理员轰了出去,于是澡堂的后门经常会聚集一群光溜溜的学生,一边穿衣服一边大骂校长混蛋,学生会饭桶,顺便借机增进了彼此间该发展的和不该发展的友谊。

  一开始米斯达死活不去,说那种地不是人待的,后来他老妈语重心长的跟他讲,有大学能要你就不错了,不愿意上你就得去旁边的工地搬砖,累死累活一天最多给你这个数——她伸出四根手指,见米斯达一抖,便露出和蔼微笑继续道,我们可不管养你。

  说得就好像念完大学就可以不搬砖似的——不过为了能再多拿几年生活费,米斯达还是老老实实的去了,自此和众多新生一起加入了澡堂门口浩浩荡荡的队伍当中。头两年还算风平浪静,第三年在排队时就有一个不认识的学弟向他搭讪。

  “要不要来我的宿舍?我的宿舍里有独卫。”

  这话放在J大可谓平地一声雷,直震得地皮抖三抖。理智告诉米斯达这个人是在吹牛逼,但观这位学弟身材纤细五官出众,无形中给这个逼增加了不少可信度,让米斯达又觉得跟他去一趟也不是不行。他踮着脚看了看前头,马上下一拨就轮到他了,好奇心与热水澡在他心中天人交战,一时间难分高下。

  “洗完跟你去行吗?”

  “你知道吗,”对方正色道,“在澡堂的池子里总有人偷偷小便,很恶心的。”

  说起来学校虽然抠得要命,但在澡堂的修建上倒是出奇的大方,居然还弄了个大型水池,里面常年放满了热水。即使规定只让洗7分钟,冬天池子里依旧人满为患,所有人就跟没泡过热水澡似的争先恐后往里挤,结果淋浴的花洒反而被冷落在一旁,等到来年夏天情况又反过来,如此风水轮流转,一年又一年。

  米斯达一想这可能性还真不小,何况他年少无知的时候还在泳池里干过这种损人不利己的混账事,虽然自己没在学校池子里泡过,脸上不禁也微微发绿。对方见他有点动摇,便弯着蓝眼睛笑得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拉着他拔腿就走,把他领到自己的宿舍参观了一番。

  “我靠……”明明只隔了一栋楼,这边条件却甩了自己那边好几条街,看得米斯达目瞪口呆,“你一个人住?”

  “是啊。”

 “多我一个行不?”

  对方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点点头,说好啊,随时欢迎。

  两天后的早晨,那学弟敲开米斯达的宿舍门,告诉他说我已经和宿管说好了,你可以搬来我这边哦。

  米斯达睡眼惺忪的揉了揉满脑袋乱翘的黑毛,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来有这么一回事。

  “那个……”他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我只是随口一说,你不用费这么大心的。”

  “那你愿意吗?”

  米斯达一愣,随即拼命点头。

  于是两小时后他就稀里糊涂的带着所有家当搬来这边,和这位叫乔鲁诺的学弟成为了室友,紧接着洗上了进大学校门以来一个不限时长的热水澡。他站在花洒下面被浇得神情恍惚,觉得人生快事不过如此,脑海里只剩一个大写的“爽”字,剩下那些譬如“凭什么他就能住上这种宿舍”和“明明宿舍里就能洗澡他还来澡堂门口瞎转悠什么”之类无关紧要的问题通通随着水蒸气一起被卷到排风扇里,被高速旋转的扇叶绞个粉碎。

  比起男人间的友情,女人间的就更加错综复杂,至于到了男女之间,就是大多数人琢磨一辈子都研究不出个所以然了,米斯达也只有在青春期的时候才认真思考过这种感情——是的,多愁善感的青春期。那时候的他真的想的比现在多,他想爱,想吃,想躺在小河沟底的烂泥上,和那不勒斯滚烫的阳光融为一体。然而时光如同砂轮一样缓慢的打磨着他原本还有的寥寥几根纤细神经,于是它们纷纷败下阵来,留下大多数粗神经来支撑他在接下来的寡淡日子里活的愈发没心没肺。

  虽然米斯达喜欢把他的初恋描绘成惊鸿一瞥后的怦然心动,但事实上那姑娘天天坐他家对面的路灯底下,想不瞥见都难。米斯达隔着一层窗户盯着她看,她则托着腮盯着米斯达家的屋顶发呆,直到天色渐暗才一语不发的离开。她身材消瘦,肤色苍白,整个人如同一株忧郁的白桦树,纤长的枝桠上布满细小的节疤。米斯达却不觉得那些伤痕有多么面目可憎,他只觉得那姑娘身上的一切都那么美好,美好到尽管他从未跟对方说过一句话,拉过一次手,却依然能够想象出对方声音的柔和动听,以及肌肤的细腻芬芳。

  米斯达真正和那姑娘说上话的契机其实并不怎么浪漫,那天他照常回家,离着老远就看见有个人坐在路灯底下,姿势别扭的仰着头,一只手捂着鼻子,另一只手无措的举着,看上去像是落水者某一定格的挣扎画面。他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确认是那姑娘无误,才扔下手里的东西跑了过去。

  “你别乱动,我帮你止血。”米斯达按住那姑娘的上耳骨,扳着她的脑袋往后仰,感觉到她凉而滑的黑色发丝蹭着自己的手指,后知后觉的红了脸。

  “谢谢。”那姑娘凝视着米斯达的眼睛。此时正是晦明变幻的黄昏时分,她的脸上便也随之光影交错。她的鼻梁挺直光洁如同陡峭的山脊,尽头的眼眸则是高原的盐湖,里面孕育着奇妙的微光,虹膜的蓝层层叠叠堆在一起把漆黑瞳孔衬得纤尘不染。米斯达回望着那双眼,想象着自己能纵身跃入,被冰冷而温柔的湖水裹挟沉入深处。

  上帝啊。他无声的呻吟了一句,不着痕迹的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沉默许久,对方摸了一把鼻子,确认不流血了才抬起头,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开口道:“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米斯达便像每一个青春期毛头小子一样在暗恋对象面前紧张起来,神情严肃的点点头。

  那姑娘是这么问他的:

  “请问你知道这附近,哪有办假证的吗?”



  纳兰迦爆发出一阵癫狂大笑,险些背过气去。虽然米斯达这些年被逼着翻来覆去给他们讲这段风流情史,都能做到讲完以后面不改色心不跳了,然而这回旁边多了一个头一次听这事的乔鲁诺,顿时觉得面子上抹不开,撸胳膊挽袖子的准备过去揍人,结果刚一站起来酒精就一股脑冲到头顶,撞得他头晕眼花,只好又歪回椅子上。

  今晚他们都喝的有点多了,酒酣耳热之际,四个单身汉为了排遣没有姑娘陪伴的寂寞,开始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他们在第四个签上做了标记,然后轮流抽签决定谁来当那个倒霉蛋。出于某种不可抗力,那张签就像是黏在了米斯达手上一样,每回都是他中奖,最后福葛看了眼表,大发慈悲的对哭丧着一张脸的米斯达说行了行了,给乔鲁诺讲讲你那位香皂小姐,今天晚上就散了吧,我明天一早还有课。

  “香皂小姐?”

  米斯达愁眉苦脸的抬起头,哼哼唧唧的解释说那是自己给她起的外号,因为她没告诉自己名字……不对,是她说“还没想好”,这算哪门子没想好?

  乔鲁诺似乎对此格外感兴趣:“她问你办假证的事干嘛?”

  “还能干嘛……搬家呗,她说她是从国外偷渡过来的,没有户口,弄个假的好办事。”

  “搬到哪?”

  “说是要到我家这条街上,所以才天天在我家门口蹲点。”

  “后来搬了没?”

  “搬了。”

  “来你家那条街上了吗?”

  米斯达瞪着双无神的眼睛怔怔的发呆,然后说,没有。



  隔天清晨,米斯达从一个冗长的梦境中醒来,睁开眼看见日光从厚重的窗帘缝里挤进来,把天花板染成了黛青色,恍惚间以为是进入了另一个梦。他梦见,不如说是梦里回忆到香皂小姐对他说,证办好了,我明天要搬家了,帮我剪个短发吧。

  米斯达不明白搬家和剪头有什么关系,况且他觉得对方一头长发很漂亮,事实上,他觉得对方怎么样都漂亮,所以也就无所谓剪不剪头了。香皂小姐趁家中无人把他拉到自己家里来,反锁上门,翻出剪子和剃刀递给米斯达,然后自顾自的在浴室里脱个精光,只拿一条浴巾裹住腿间。那是米斯达第一次看到她的裸体,白皙光滑如同工艺品商店里雕刻精美的装饰香皂,只是胸部很是平坦,大概是由于年龄小还没来及发育。尽管如此,米斯达看了一会儿还是觉得脸上发烧,磨磨蹭蹭的不肯过去。香皂小姐被他的态度弄得莫名其妙,有些哭笑不得的说了一句“说真的你该不会……”,米斯达以为是要说他迂腐,连忙赶在她说完之前跨进了浴室。

  剪头的时候,香皂小姐被水打湿的长发披在后背上,米斯达把它们一点点拨开,拿起剪子大刀阔斧的干起来。等差不多了,他握着剃刀,让对方把头低下来,开始剃后面的发茬。这个时候香皂小姐显得很紧张,用力到脊椎骨几乎要从后颈薄薄的皮肤刺出来,米斯达把手覆上去,感觉到一阵尖锐的寒意。

  “你可以慢点吗?我有点怕这个。”

  “别怕,我手底下有准头。”

  对方“嗯”了一声,用脚把地上的头发扒拉到一边。她后背上有几道蜿蜒的淤痕,从左肩头一溜平行到右边,像是几条胡乱搭建的黑色电线,在阴云惨淡的天空映衬下显得格外扎眼。米斯达看着它们,忽然从心底涌出一股巨大的悲凉,仿佛那电线挣出了苍白的幕景,缠上了他的脖子,几乎要把他的整个脊梁绞碎。这悲凉无关眼前伤口,无关日后命运,全都源于他知道此时是在做梦,还知道第二天这姑娘就要销声匿迹,直到自己醒来都见不着她,而当时的自己一无所知,只会在剪完头对方问一句“如何”后,傻乎乎答一句“挺好的”。



  对面那张床上乔鲁诺背对着他,睡衣领口大开,露出半个肩膀,米斯达盯着它醒完盹,才打着哈欠去厕所刷牙。厕所的垃圾桶里有一些黑色的头发茬,米斯达摸着后脑短的有点扎手的头发,才想起来昨天晚上自己喝多了貌似缠着乔鲁诺给他剪头来着。他叼着牙刷拼命回忆半天,只记得乔鲁诺拿电推子给他推的时候自己鬼使神差说了句“你慢点,我有点怕这个”,然后乔鲁诺说“别怕,我手底下有准头”……

  他皱着眉,正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就听见乔鲁诺隔着门喊他快点,自己要上厕所,便暂且把这些抛到脑后,专心刷牙,眼前却仍是不老实的白花花一片,一会儿变成乔鲁诺的左肩,一会儿又变成香皂小姐的左肩,两者借由相同的星型印记重合在了一起。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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